企业“走出去”到东盟发展，已经不再是花多少钱、招多少人、开多大厂的“力气活儿”，而是如何精准锚定天时、地利、人和的“技术活儿”。与东盟的经贸往来蕴藏巨大的机会，关键要提前做好规划。
作者 | 刘亚杰
随着全球化不断向纵深发展，各种“反全球化”的声音此起彼伏。向前、停步还是退后，中国企业该如何选择？
客观地说，这是一个机遇与变量共生的年代：全球供应链分工体系日趋成熟，以市场需求为导向的营商环境不断完善。这些年，中国企业“走出去”，尤其到以东盟为代表的世界舞台成长历练，已经成为热门话题。
可必须面对的是，疫情起伏不定，经济结构性调整，国际贸易保护主义与单边主义思想盛行。继续向前走，可以凭借的参考系不够清晰。各种前所未见的潜在风险与暗礁，让他们希望向前又心有余悸。
下一步该怎么走？应该听听权威的声音。
近期，由亚太经济贸易专业委员会（APETC ）主办的“孔雀东南飞—中国与东盟外交关系与经贸政策座谈会”在京城俱乐部召开。商务部原国际贸易谈判副代表、WTO研究会会长崇泉、外交部前亚洲事务特使孙国祥、商务部亚洲司副司长余翔出席会议，并就中国东盟外交经贸形势做了精彩分享。
结合专家的观点与企业的分享，企业“走出去”到东盟发展，已经不再是花多少钱、招多少人、开多大厂的“力气活儿”，而是如何精准锚定天时、地利、人和的“技术活儿”。与东盟的经贸往来蕴藏巨大的机会，关键要提前做好规划。
正如大会主题说的“孔雀东南飞”——那里有机会，只是企业要厘清成长逻辑，摆好正确姿势。
壹|改变已经开始
提起中国与东盟的经贸关系，很多人的观点已经落伍。
被人熟并广泛提起的数据是，2013年新加坡超过日本，以73.27亿美元的投资总额，成为对华投资最大的来源国；同时，中国也成为新加坡的最大贸易伙伴。
至于泰国、越南、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等国，更多时候，它们出现在大众外出旅游的名单，对其经济发展的认知并不深入。
按照如此逻辑，中国与东盟的经贸发展，仍然是以中国为主体，扮演经济增长的“领头雁”；其他国家紧跟其后，享受中国市场快速成熟后的增量红利。
虽然到现在，双方还是维持着如此逻辑关系，但肉眼可见的改变已经开始。
很容易想到的例子，是2022年初国内二级市场突然传来“到越南淘金”的说法：虽然受疫情冲击十分严重，但2021年全年越南仍然实现GDP增长2.58%的结果，市场表现出足够韧性，一直维持向上增长势头。
根据国内投资越南股市的天弘越南市场股票（QDII）表现数据，其全年收益超过40%，受到国内资本市场关注也是必然。
实体经济与金融市场相互带动，正在让东盟国家有了全新的面貌。
放开视野，泰国从依赖农业到发展钾盐矿开采、印尼推进以汽车工业为代表“工业4.0”转型、马来西亚在兼顾传统农业发展的同时推进石油与天然气开采……
这些事实证明，一些传统认知，到了需要改一改的时候：东盟国家与中国之间的贸易往来，已经不是单纯的“依附”，而是逐渐以不同国家为平台，形成了各自鲜明的产业属性。选择到东盟投资，对中国企业是重要机会。
私享会中，与会专家指出在疫情扰动和地缘政治的变动下，在RCEP生效后，双方经贸关系将对疫后经济复苏以及全球价值链重构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公开信息显示，自2009年起中国已连续13年保持东盟第一大贸易伙伴；东盟也是中国产业链的对接与外移，建设产业园区最集中的地区之一。
截至2021年底，中国与东盟累计双向投资总额约3000亿美元；2022年上半年中国对东盟、欧盟、美国分别进出口2.95万亿、2.71万亿和2.47万亿元，分别增长了10.6%、7.5%和11.7%。
“美国进口的箱包，50%来自越南；越南生产箱包的设备，以及70%的原材料从中国进口。”私享会上，与会专家用一组数据，说明中国、东盟与全球之间的密切关系。
如此看来，对企业而言，选择到东盟发展，已经从过去的“选答题”，逐渐转型有了“必答题”的模样。
贰|出海有“道”
既然“孔雀东南飞”是重要的选项，就要考虑具体方式方法。正如私享会上专家观点，“走出去”必须考虑要卖什么、买什么，以及如何借好东盟的“东风”。
“东盟投资必须因地制宜，不能刻舟求剑。”会上行业专家表示，在东盟内部，不同国家之间经济发展阶段和水平各有不同。
仅以GDP为例，2021年印尼总量已达到16970.8万亿印尼盾，折合11800亿美元；同期文莱仅为190亿文莱元，折合136.61亿美元。不同经济发展进程，自然对外部产业投资有不同的诉求。
与会人员陈桓（化名）曾经服务于某汽车企业。企业主决定“走出去”布局东盟等地发展后，他主要负责相关事务处理，因此积累不少经验。
据他介绍，该车企主要生产农用产品，因此在东盟众多国家都有广阔的市场。不过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各地对双轮电动车的需求十分集中，因此推动企业在当地开展相关产品及配件生产销售工作。
“过去，我们按照传统经验，认为农用产品一定能够获得更多机会；真正走出去之后，发现必须经过实地考察，了解区域实际需求后才能得到更适合的发展方向。”陈桓表示。
值得一提的是，投资东盟的众多企业，已不局限在国内领军型企业。众多中游甚至小微型的企业，也在东盟找到立足之地。“众多两轮电动车生产商，已经实现高质量本地化。”陈桓补充说。
除了明确能“卖什么”，众多企业也在东盟地区，发现需要“买什么”。东盟的产品琳琅满目，可选项很多，矿产资源正是其中之一。
众所周知，中国是世界人口大国，对能源的需求也相对较大。众多资源在国内有一定储备量，不过也有储备相对不足的项目。
5月31日，国务院发布《关于印发扎实稳住经济一揽子政策措施的通知》明确要加强原油等能源资源储备能力。
在科学开发的基础上，还要寻找更理想的资源接口，利用好东盟的丰富矿产有了实际意义。东盟国家矿产资源丰富，拥有丰富的石油、天然气、煤、铁、铝、钾盐等矿产品，正是理想标的。
私享会上有专家表示，中国与东盟国家间在矿业领域具有极强的互补性，在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建成的背景下，双方矿业合作将全面“提速”，前景广阔。
今年1-4月，中国在东盟各国投资的矿业合作项目达到76个，主要分布在缅甸、菲律宾、柬埔寨、马来西亚、老挝、印尼、泰国等国，取得了丰硕成果。
无论身为卖方还是买方，买卖的商品究竟为何，如何御风而上同样重要。客观上，东盟国家数量众多，政策各异，及时补上风险敞口，避开这些逆向“风口”十分重要。
另一方面，还要注意到一些正向吹的风：东盟国家并不缺少劳动力。以印尼为例，该国15-64岁具备劳动力的人口，从2010年的1.6亿增长至2021年的1.88亿。如何利用这些区域优势，同样是企业必须面对的课题。
至于更多“东南飞”的门道，还是要企业脚踏实地继续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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