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秋
11月8日晚，歌尔股份（002241.SZ）发布公告称，近日收到境外某大客户的通知，暂停生产其一款智能声学整机产品，预计受影响金额不超过33亿元，约占公司2021年度营业收入的4.2%。据市场人士分析，该境外客户正是苹果公司。
针对“踢出果链”等传言，歌尔股份称系谣传，“公司只是应需求暂停客户一款产品，其余的项目都在正常合作”。
二级市场上，受被“踢出果链”等传言影响，叠加近日大盘持续下跌等因素，截至11月10日，歌尔股份连续两日跌停。
仅一款产品暂停生产，合作关系未终止
据了解，2017年7月，立讯精密拿到苹果AirPods代工资格，并凭借高良品率获得苹果青睐，最终占据60%的代工份额。而歌尔股份于2018年进入AirPods供应链，随即成为仅次于立讯精密的苹果第二大代工厂，占据AirPods代工30%份额。
面对此次“砍单”事件，未来歌尔股份会否成为下一个“欧菲光”？这是投资者极为关注的一个问题。
事实上，歌尔股份与欧菲光面对的冲击并非完全一样。2021年3月16日晚，欧菲光公告称，近日收到境外特定客户的通知，特定客户计划终止与公司及其子公司的采购关系，后续公司将不再从特定客户取得现有业务订单。
与之对比的是，歌尔股份的公告显示，近日公司收到境外某大客户的通知，暂停生产其一款智能声学整机产品。目前与该客户的其他产品项目合作仍在正常开展。
中金科技硬件团队认为被暂停的产品是AirPodsPro 2，该产品因良率问题导致交付情况不及客户要求，暂时停产，恢复生产日期仍不确定。基于该产品发布时间较短，且歌尔股份的订单份额并不高，中金科技硬件团队称对2022年该公司的收入整体影响相对有限。关于该产品的后续供应问题，其提到两家公司还在沟通过程中。
结合上述内容可知，歌尔股份之所以被暂停订单是代工的AirPods Pro 2良率不达标，而歌尔股份代工苹果其他产品则不存在这样的问题，因此双方合作还在正常开展。
据了解，苹果与各大代工厂都签约要求保证良率，歌尔股份也与苹果签署类似合约。耳机代工利润微薄，如果进一步压榨价格，对企业来说很难消化。此次这款新产品或由于良率未达苹果98%的“苛刻”标准，导致歌尔股份被苹果暂停订单。
事实上，苹果从来不会过度地依赖某一个供应商，以避免因为供应链导致的产能和质量问题。原则上说，如果未来歌尔股份该产品良率提升符合标准，依然有可能重新接回苹果订单。
财报显示，2021年，歌尔股份实现营业收入782.21亿元。2022年前三季度，歌尔股份的营业收入达741.53亿元，同比增长40.47%，营收规模已经逼近2021年全年水平，且增长强劲。
对于本次砍单事件，歌尔股份表示，此次业务变动预计影响2022年度营业收入不超过33亿元，约占公司2021年度经审计营业收入的4.2%。可以看出，该产品确实会对歌尔股份产生一定影响，但相对有限。
有业内人士表示，“新产品刚推出时，良品率一般都不会太高，后期是有一个爬坡过程。因一款新产品暂停生产就去否定歌尔股份和大客户所有产品的合作关系，这种推论是有失公允”。
更为关键的是，歌尔股份在苹果整个产品供应链所处的地位非常特殊。与立讯精密不同，歌尔股份对于苹果的意义不只是组件组装，还包括一些声学核心器件的供应，甚至联合研发。
TWS耳机下滑 VS VR高增长，短期冲击不改高成长逻辑
相关信息显示，此次歌尔股份受影响的智能声学产品，涉及的正是TWS智能无线耳机。从行业发展来看，近两年TWS耳机市场整体增速回归平缓，已不复前几年的风光。
英国Futuresource公司的全球TWS耳机出货量统计数据显示，自2019年下半年起，全球TWS耳机出货量增速由当时顶峰的297%开始逐步下降，在2022年上半年，增速已经放缓至13%。
作为 Airpods 代工主力之一，立讯精密在 2021 年财报中提到：“经历了产业 / 市场及消费者对智能声学可穿戴产品的强劲需求后，2021 年，公司智能声学可穿戴产品出货情况出现较大幅回调，对公司该业务同比营业收入、净利润均造成阶段性影响，预计 2022 年此业务模块的发展将逐渐整体趋稳。”财报显示，2021年，立讯精密的归母净利润和扣非净利润近十年来首次出现下滑，分别同比下滑2.14%和1.2%。
对于TWS耳机市场增速放缓，歌尔股份其实早已有风险意识，近几年均采取措施积极持续调整业务布局，从而降低对某一款产品的依赖。
数据显示，2022年前三季度，歌尔股份智能声学整机业务实现营业收入198.92亿元，同比增长3.6%，占总营收（741.53亿元）的26.83%；而在2021年，该项业务实现营收302.97亿元，占总营收38.73%。
与之相对的是智能硬件产品的高速增长，2022年前三季度，歌尔股份智能硬件实现营业收入435.52亿元，同比增长95.87%，占总营收的58.73%。
可见，智能硬件已取代TWS耳机成为歌尔股份的核心产品。
资料显示，歌尔股份的智能硬件主要包括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产品、智能可穿戴产品、智能家用电子游戏机及配件产品等，其中，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产品是核心业务。
早在2012年，歌尔股份就开始布局VR/AR业务，并成立合资公司、收购国外音频技术公司等。今年前三季度，歌尔股份的研发费用为34.91亿元，同比增长40%，其中主要是持续加大的对虚拟现实及声学、光学等领域的研发投入。
由此可见，VR/AR市场已成为歌尔股份摆脱“苹果依赖症”的突围之路。
日前，工信部等五部门联合发布《虚拟现实与行业应用融合发展行动计划（2022—2026年）》，到2026年，我国虚拟现实产业总体规模（含相关硬件、软件、应用等）超过3500亿元，虚拟现实终端销量超过2500万台。
今年IDC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2021年全球AR/VR总投资规模接近146.7亿美元，并有望在2026年增至747.3亿美元，复合增长率（CAGR）将达38.5%。其中，中国市场五年复合增长率预计达到43.8%，增速位列全球第一。
伴随着VR虚拟现实等硬件产品不断升级迭代，终端使用者数量稳步上升，以及社交、游戏、娱乐、直播等虚拟现实应用场景和应用内容的不断发展成熟，VR虚拟现实产品在未来几年中有望保持高速增长。
业务布局多元化，VR主流品牌客户成新生力量
与富士康、立讯精密还在全心服务苹果不同，歌尔股份依靠声学起家，其在做深声学业务的同时也在拓展多元化布局，强化抗风险能力，成为一家更加独立的智能硬件公司。
2020年，歌尔股份拿下VR龙头Meta Quests 2的独供大单，到目前歌尔股份已与全球主流VR头显品牌达成长期深度合作，占据全球中高端VR头显80%的市场份额，VR/AR赛道正成为歌尔股份业绩最重要的引擎之一。
在客户群体方面，歌尔股份的客户结构比立讯精密、欧菲光等同行更加多元化，如Meta、字节跳动Pico、索尼等VR头部品牌已成为歌尔股份的重要客户。在VR等智能硬件业务高速增长的背景下，VR领域的客户收入比重也将越来越来高。
歌尔股份在接受投资者调研时也曾表示：“虽然全球消费电子行业近期表现不佳，但市场低谷中也蕴藏着新的机会。消费电子行业的增长驱动力，将逐步从传统硬件向新一代智能硬件切换，VR/MR/AR、智能穿戴等产品将有望成为消费电子行业在未来5到10年乃至20年中最核心和最具确定性的机会，公司以及公司的众多全球知名客户均高度看好这些产品的发展，公司也会积极把握行业机会。”
去年，歌尔股份的公司战略从“4+4”升级为“4+4+N”。在原有的两个“4”基础之上，又加入了汽车电子、无线充电、触觉等新领域的“N”业务。前两个“4”可以概括为“零件+整机”，即布局声学、电、光学、精密结构件四类零组件，以及TWS耳机、VR/AR、可穿戴设备、智能家居四大智能整机领域。
智能汽车是目前最火热的赛道之一，歌尔股份也早已拓展汽车领域的业务。目前，歌尔股份已经成为华为智能汽车“麦克风音响”智能硬件合作伙伴。此外，歌尔股份公开表示将与全球知名高端HiFi音响品牌丹拿围绕Cyclone进行联合研发和深度合作，加大在汽车音响领域的资源投入，同时也加快新技术在汽车音响和HiFi音响系统中的应用落地。
近期，歌尔股份也对外表示，公司会坚持零整结合的战略，积极推动声学、光学、微电子和精密结构件精密零组件产品和VR/AR、智能可穿戴和智能家居等智能硬件整机产品业务发展，还在积极拓展的一些汽车电子、触觉等新业务方向。